認知失調與心理操控

《認知失調與心理操控》

在傲慢與偏見聯手下，理智又怎去戰勝感情？......

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其實是一個你我皆有的心理特性，可是這個不但廣泛地影響著現今的人們，更是深遠地影響著人類歷史的心理特性，直到相當的近代才廣為人們所認識 .....

上世紀五十年代，美國出現了一個非常異類的宗教團體，人們稱它為：飛碟教派！教派領導人 瑪莉安.基奇 宣稱地球末日將至，幸運的是在末日前的一個晚上，外星人會遣派飛碟來地球把一眾忠心的飛碟教派信徒們接走，自此教派的許多信徒竟因此辭去了工作，放棄了住所，不少把家財盡散作最後的準備。1954年12月20日宣稱末日前最後的晚上，信徒們誠惶誠恐地聚集在指定的地點等待著飛碟降臨！.....今天我們當然知道，世界未到末日之時！飛碟版挪亞方舟也從未大駕光臨地球上！..... 那天晚上，當久候無果的信徒們開始感到越來越不安時，教主 基奇太太 卻突然宣稱她又收到了全新的啟示了！她向信徒高聲呼喊著：“地球仍未到終結之時！這全因我們(飛碟教派信徒們)堅定忠誠的信念而讓全世界得救了！......”   信徒門隨即 --- 從沮喪變成了歡欣，從絕對失望變成了充滿希望，有成員開始向媒體報告這項奇蹟，很快他們抓住每一個認識與不認識的人，宣示他們對世界的貢獻，宣揚他們那偉大的信仰！......

你可能認為這只是齣低俗的鬧劇吧！事實上這是心理學上一個著名的真實個案，報告這事件的正是後來提出認知失調理論的美國著名心理學家 費斯汀格(Leon Festinger)，當時的他正在研究「 當人們在重大信念破滅時會做些什麼 ？」，他不惜親自混進了這個末日教派，並從中觀察教徒們的行為並作出了記述 ....。我們從以上這個案例中當可看出，事件中人物這種心理失控的狀態跟信念有著明顯的關係，信念的力量本就無可比擬，它能助我們登上成功巔峰，同時亦可推我們落萬丈深淵！是人役於信念？還是信念役於人？人類又怎會產生信念？一切一切要從它的起源談起了！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從前 .........！

二百萬年前人類智慧初開，這次智慧的躍進拉開了人類智慧演化史的序幕，也開啟了稱之為“舊石器時代”的新紀元，那時人類的遠祖開始懂得使用工具。人類智慧的第二次躍進始於距今約三萬至七萬年前間被人類學家稱之為的“認知革命”(Cognitive Revolution)，認知革命被認為是啟動隨後“中石器時代”的鎖匙，自此較複雜的工具亦陸續出現，認知革命後的“智人”(Homo Sapien) --- 即是我們的直系祖先 --- 在那時才真正踏上了地球上最高的絕嶺孤峰，開展了他那不世霸業。此後，我們的祖先不單只在距今一萬多年前完全滅絕了同是“人屬”(Homo)的所有兄弟(已被証實的最少有六種同是來自人猿遠祖的高智慧人種 --- 人類遠祖近親)，人類自始成為了“人屬”上真正的孤家寡人，並在其後的五千年間，更把地上一半的大型哺乳類動物送進現今的教科書裏，編成了有關絕種動物的有趣教材！.... 現在試試想像一下在我們末來的一萬年後可能會發生以下的故事：[ ..... 宇宙深處某先進文明在編贊宇宙編年史時，有這樣的一段紀述：“有某個名叫地球的行星演化出某種名叫 人類的智慧生物，在短短數萬年間就把地球上九成生物包括連自己的整個種族也一起毀滅掉！尚幸如此，否則這種名叫人類恐怖又自私的生物再發展下來，宇宙很快就處處焦土了！”...... ] 。智慧演化究竟為人類帶來了什麼恐怖的武器擁有如此威力？竟在瞬間傾覆了三十多億年由上天賦與地球的生態平衡！甚至對自己種族也構成了生死的威脅！

答案竟是如此簡單：想像！.... 沒錯，就是想像！想像就是"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 儘管只在腦中也已是個不得了的功能。人類學家以工具的使用及制造作方法為衡量智慧演化程度的指標，而人類之所以要使用工具及制造工具，當然是因為對工具所產生的效果有著某種期望 .....，而期望本就是源於想像 .....，期望又往往不容易實現，因此要工具發生最大效果來符合期望，制造工具時的想像能力更不能少了！創造源於想像，想像生產了工具，工具產生了價值，而想像本就是無中生有，無中生有就可產生無窮價值了！譬如上文有關人類智慧演化的描述，當然是基於考古學家所發現的遠古遺物，可還是要憑想像據理性來推論出一些假設，最後就是要找出充分的証據來支持這個假設吧！可是，那個人類在末來一萬年後連自己也一併毀滅了的結局，很大程度上只是基於想像的無中生有了！看，想像多有趣！

(* 注：不單只有趣，還很有學術價值，譬如上述人類最終毀滅了自己這假想情節，其實是來自“智慧演化瓶頸”這個假說，此假說前設了智慧演化有自我毀滅的傾向，從而間接解釋了外星智慧生物到訪地球的不可能性 ，然而這假說實際是一個悖論，因為人類永遠無法得知這假說是否已成立！*)

想像能力是人類獨有的天賦，沒有想像能力的動物，牠們只會相信從感觀接觸到的真實東西，譬如，跟人類同歸“靈長目”的猴子，牠口渴時也不敢走近正有一隻獅子在飲水的河邊，不是因為猴子能想像獅子會把牠吃掉，是因為本能告訴牠生命受到威脅！所以世上不會有一隻會信奉獅子為守護神的猴子吧！... 人類會！同樣會看見獅子就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人類！在三萬年前竟以象牙為材料雕刻了著名的“獅子神像”(Stadel Lion-Man，這是在考古學上有關人類信仰最早期的出土証據之一)！這神像當然是來自人類想像的產物了！人類不單只會相信一隻獅子守護神，還會相信各式各樣由想像而來的抽象物件、想像而來的各個神明、想像而來的各種故事，一切“相信想像而來的事物”的這種思想狀態，人們給了它一個名稱：“信念”！宗教隨著信念而生，陪伴人類在歷史長河裏走過了每一步，成為了人類文明不可缺少的忠實伙伴！也成為了人類歷史上無數紛爭的源頭！我們只要看看歷史上無數例子，當會無法否認一個事實，可以同時運動數以百、千，甚至是萬、十萬計又互不相識的人做著同一件事，把那麼多互不相干的零散力量，團結為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力量，就只有宗教及他的兄弟"文化" 才有這種擧世無匹的能力吧！而文化與宗教正正是同出一源：信念！

相對於真實物品 --- 如食物 --- 有著本身的“內建價值”(Intrinsic Value)，我們文化的⻣幹概念如國家、社會、家庭、道德、公司、財富、貨幣等等，像是有著實質的東西其實所代表的價值也只是些“虛擬價值”(Virtual Value)，它們全部只存在於信念中，想想我們的鈔票，假若有天人們一起不信任它時，它除了是一張印刷精美的紙張外就什麼也都不是，又或大如一個國家，當所有國民不認同自已的國民身分時，這個盡管曾是多大的帝國也只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吧！這種種信念就是社會學家稱之為的“想像秩序”(Imagined Order)、“互為主體”(Inter-Subjective)。

我們大部分價值觀也是這種“想像秩序”，我們的宗教、我們的文化就是一個由無數“想像秩序”交織而成的一個被稱為“互維主體”的信念網絡，顧名思義，互維主體仍只是一個主觀體，並不是一種真實的客觀體存在，只可說是一種虛擬客體，是由無數人的共同想像構築成的一個信念網絡，這個信念網絡只是有著虛擬價值，既然不是來自客觀的事物，也就沒有什麼束縛可言，可塑性高，潛能無限，因此就可塑造出一個共同的神、共同的來源、共同的使命，當然也有了共同的目的，共同的行為，宗教與文化隨然而生，也是由於它沒有客觀真實的基礎，因此亦是一種易被扭曲、難以羈勒的價值觀，以現代述語來說就是可以相當離地。無論如何，上天賦與人類想像的這個超能力，也是為人類開啟了宗教、文化、科學這三個聖殿的大門，可是同時也在人類的心靈裏，埋下了一個不定時炸彈！

宗教與文化確是人類統御天下的神器，然而，單是以“想像能力”這天賦來解釋宗教與文化的成因也難令人滿意，正如上文提及，想像而來的東西只有著虛擬價值，缺乏堅實的基礎，這種虛擬價值只不過是種虛無飄渺的個人信念，那麼又怎能成為讓無數人敬畏無比的信仰，又怎會是建立整個民族文化的圭臬呢？譬如說，你故之然可想像出一個太陽神的存在，可是又怎樣讓其他人相信你的相信呢？盡管有些人因聽從於你而相信了太陽神，可是又怎保證他們明天不會聽從他人去膜拜月亮神呢？又如今天你參加了回教聖戰組織，明天又會否被女孩子拉去基督教堂頌讀聖經呢？是不是還有什麼因素維持了我們這種想像而來的信念，且把信念築固成信仰？要不然宗教又怎能形成？更莫說文化的建立吧！

答案當然有的，那就是本文主角“認知失調”及在背後不斷修正失調狀況的認知系統，它是建立宗教與文化不可缺少的引擎，但也是一個讓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認知 是一種心理活動，是對自身內裏思想（如觀念和信念）與外在事物 的認識，失調 就是失去平衡。我們知道信念及觀念不少只是一種對事物自以為是的認識，如對鬼魂的認識等，當然只是主觀的，而外在存在的事物是客觀的！若然，當自身發現內裏的觀念（或信念）跟可見事實不符或與全新觀念相衝時，認知失調就會發生！

我們內裏存在著一個由各種包括先天與後天價值觀組成的觀念組合，稱為“觀念架構”或“概念架構”(Conceptual Scheme)，這是認知系統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由大腦據認知的世界虛擬出來的一個的模型，我們以它來解釋所處身的這個世界，回應所遇到的一切事情，觀念架構往往躲在潛意識裏面，一般上我們的意識是沒法察覺到它的存在的。我們的觀念架構通常處於一個平衡與和諧的狀態，各種價值觀互不相冲，可是，當我們遇上新觀點跟內裏觀念架構中的價值互不相容時，平衡與和諧的狀態隨之失去，這時我們那個霸道的觀念架構徧徧就不會輕易妥協！此時認知系統便會無所適從，不安、緊張等等的情緒便會被陸續產生，簡單說就是認知系統會給出持續的心理痛苦！這心理狀態就是認知失調了！譬如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在讀畢了 達爾文 的物種起源論後，全新認知到自己的樣子竟是來自猿類而不是來自上帝！兩種矛盾的知識就這樣強烈衝突著，他會是多麼的痛苦啊！其實儘管平常我們常說的那種違背良心的事情，也必然讓我們帶來心理不安吧！我們的認知系統是不容許這種認知衝突持續不斷的，要不然長期在痛苦中怎麼活下去？再下來就會發展成如"神經官能症"這種較嚴重的神經心理病了！那麼又有什麼辦法來面對這種由認知失調帶來的心理痛苦呢？當然有！大致上有兩類解決辦法：

面對由認知失調帶來的心理痛苦，第一類解決辦法是：死不認錯！.... 新觀點儘管可能有著有力証據或甚至有著事實的支持，只要那新觀點不為內裏觀念架構所容，認知系統就寧可扭曲自身的基本價值觀，或甚至扭曲事實來否定能支持新觀點的種種証據，可能還不惜合理化極其荒謬的事情來迎合那霸道的觀念架構（這是 佛洛伊德 Freud 所稱的“自我防禦機制”Self Defense Mechanism），譬如“行騙是不對的”這個基本價值觀，相信沒什麼人有異議吧！可是就有騙徒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强說騙人只是讓那些被騙者更聰明些，那麼以後就不會再被人騙了！！！本來“行騙是不對的”也已被扭曲成“行騙是對的”了！又想想在本文初那末日教派的例子，當教徒們在苦苦守候的飛碟沒有到來，而來到的只是殘酷的現實時，教徒們發現自己的全部犧牲竟是毫無價值，剎那間又怎能承受由失落而來的心理痛苦呢？因此也只能藉從心理上虛構一些不存在的事件來扭曲現實，藉此來重塑自己行為的價值，避免觀念架構與新認知發生衝突，只想著逃避因心理失衡而產生的痛苦！其實這班教徒的異常行為源於一連串價值觀長期被自己扭曲的結果！只是不自覺地漸漸掉進了一個不能自拔、沒本錢再輸的絕地吧了！總而然之就是：“不顧一切地拒絕認錯”！只想盡快把那些讓自己心裏不快的新觀點摒諸於心靈之外，相似的例子在一些宗狂熱分子中很容易找得到，在社會問題上，不少違法積犯也常呈現出基本價值觀已被扭曲到了驚人的地步，同樣情況在政治上，世界各地由民粹主義所推動破壞社會的種種瘋狂行為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面對由認知失調帶來的心理痛苦，第二類解決辦法是：承認錯誤！.... 那就要勇敢地面對心理調整所帶來的痛苦，其實心理痛楚跟身體上的痛楚十分相似，想想身體上發生痛楚往往是生理系統發生問題的警號吧！生理系統在心理上對應的部份就是心理系統了！當心理痛苦時，它告訴我們內裏那個觀念架構出現了問題，可惜的是，人門往往像生病時只懂依賴止痛藥般，只想擺脫痛苦的糾纏卻不願面對痛苦的根源，至使病情越趨嚴重。我們面對心理痛楚時除了要以勇敢面對之餘，還需喚起理性及智慧來為那個帶來痛苦的新觀點尋找更多理據，更要從矛盾中找出本身觀念謬誤之處，最後是要以客觀的態度來判斷是否應以新觀念替代舊觀念！簡單說就是承認錯誤，重新改過！當然，這種種還需要有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也就是自律性！

上述兩項解決辦法中應以那一項方法來解決認知失調的問題，相當依賴我們的理性、勇氣及紀律，也同時要看內裏那個觀念架構是否根深蒂固，這與年齡有直接的關係，通常年齡越輕觀念架構就越脆弱，也就越容易被重新塑造，這解釋了為什麼年輕人最容易受他人洗腦，也解釋了為什麼老人家為什麼特別頑固。從上文中我們可以輕易地看出，第一項解決辦法是最簡單的、無痛的，可卻是不理性的、病態的，弊處是缺乏自我修正能力，在歪路上只會越走越遠。第二項解決辦法是最困難的、痛苦的，可卻是理性的、健康的，好處是能自我反省、自我修正！.... 認錯是正面積極的態度，亦代表了需要承擔因接受新觀點而帶來的心理衝突、自我價值失衡及它們導致的心理痛楚。現實上大部分人只想為了逃避心理痛苦而把無論多合理的觀念摒諸於外，當然更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若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病患者遂漸脫離現實，只會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物(想起香港一 齣名叫“大時代”的電視劇當中一個名叫“丁蟹”的腳色，永遠錯不在自己的一個典型例子)，如脫離現實的情況再加劇，更可演變成經常看見不存在東西的思覺失調，最後甚至是精神分裂。你或許會懷疑，只是一個逃避心理痛苦的行為，又怎能導致認知失調惡化至如此嚴重的情況？

答案是，我們那個不斷調和認知失調的認知系統才是真正原兇，認知系統本身就有著動力讓內裏的觀念架構不斷成長，動力來自兩組相當重要的心理機制：第一組是存在於我們內裏的一個資訊篩選機器，它的作用是排除不容於觀念架構的一切訊息，當外界的新訊息與本身觀念架構不相容時，它會給與我們痛苦的感覺來促使我們拒收這些資訊，相反地，若新訊息相容於本身的觀念架構時，它會給與我們快樂的感覺來誘使我們納入這些訊息，趨樂避苦本是人類及所有動物的天性，這就是 佛洛伊德 的“快樂原則”(Pleasure Principle，自然界以此來操控包括人類在內一切動物的所有行為)。第二組是內裏的那個觀念架構，它是個累進組織，每當納入一個相容於本身觀念架構的訊息時，同時亦強化了架構本身，而強化後的觀念架構更難被改變，也就更難接受不相容的新觀念，這種惡性循環更會造成雪球效應。在此我們應看出，外間訊息被篩選、納入、強化，然後再篩選、納入、強化，這個自動化過程沒有止境，就像一個熾熱的火爐不斷添上柴火，又像一隻有生命的怪物在我們體內不斷攝食成長！若觀念架構在認知系統不斷強化下又不及時糾正，嚴重的情況下我們的價值觀便會被完全扭曲，最終成為一隻推我們入地獄的魔鬼！！！..... 可是這個如魔鬼般的認知系統也正正就是宗教與文化那絕不能缺少的強力引擎。

認知失調是一種普遍性先天心理特性，因此“認知個體”(即是“人”)組合成一個群體，群體本身也有著認知失調及相關的心理傾向，人類社會的宗教與文化架構，某程度上是個人認知系統的延伸，這是因為宗教與文化是由無數個人信念組成的群體；一個名為“互為主體”的信念網絡，可以想像一下，這個在群體上由無數人組成的互為主體，當中社會中每一個個人就像是個人觀念架構中每一個信念，因此如同個人觀念架構一樣，社會上的互為主體同樣地需要保持一個相對融和統一的狀態，不然整個社會就失去和諧了！也如同個人的觀念架構般，互為主體中每個信念與信念間多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聯繫，並互相支持著，各個信念也可能衍生出各樣相關的信念，如在民間信仰中，相信"神存在" 就大多伴隨著"死後生命" 及"神造萬物" 等信仰，而相信"死後生命" 又會衍生出如中國人"拜祖先"這等信仰習慣，因此，當你若想去改變一個民間信念時往往也牽動其相關的信念；甚至影響了整個民間信念網絡，互為主體越龐大越複雜，也必然越難去改變，亦類似個人觀念架構般，有著“排他”、“自動強化”、“自我成長”等類似個人認知系統的種種特性，個人是群體的縮影，群體是個人的延伸，個人的認知失調可以讓人走向失常，群體的認知失調可以讓整個群體步入瘋癲！

自然界為我們留下的心理缺陷就撒手不理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但是總不能怨天怨地吧！不竟老天爺對我們也有著生養之恩，且祂老人家的心意又不是我們可摸得清楚，可是世間就有不少陰謀家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為了滿足他們的一己私慾，利用群體認知失調這個先天心理缺陷來操弄人群，甚至把整個群體推向一個萬劫不服之地！看看在歷史上，大批群眾集體失常的行為竟是俯拾皆是，當中曾引發了多次國與國間的經年戰爭，成就了讓無數人犧牲的宗教狂熱，發展了推倒自身文化、摧毀自己家園的民粹運動，也有無數的事例，把一群好人完全變成了一群惡魔！.... 真是一個極端強大又極度可怕的心理機制啊！團結是認知失調機制的主要功能，心理缺陷只是它的副產品，“自然選擇”(Natural Selection)就只在乎是否找到最強的那個，那管人類的心理缺陷！那理我們的痛苦快樂，可幸我們還是有一個自動調節機制，一般上心理障礙因認知失調走到一個限度時，我們的理性還是會跑出來把它拉回一個安全的範圍內，不然我們大部分人可能已為了聖戰而犧牲了！可惜的是，我們內裏那個叫理性的傢伙，很多時也不大靠普！......

人真是一種可憐的動物，對我們心理操控的除了是老天爺外還有是人類自己，可是我們也不至於完全朿手無策吧！辦法總是有的，最簡單就是勇於面對心理痛苦！心靈地圖/少有人走的路(The Road Less Travelled)作者，著名心理治療師 派克(M.Scott Peck) 醫師在其著作中曾說：[ 所有的心理疾病也是由逃避心理痛苦而起的！...... ] ，改正我們的固有觀念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勇於面對痛苦必然是值得的，認知失調機制除了會把人變成他人的木偶兵團或甚至是魔鬼代言人外，它更可導致自身多種嚴重的心理疾病，心理治療師多以“認知重建”(Cognitive Restructuring)來幫助此種心理病患者，而心理學家則提出以三種工具來面對認知失調的情況，那就是本文曾提及的“勇氣”、“理性”、“紀律”，勇氣助我們面對痛苦承擔後果，理性讓我們審視現實發現真相，紀律幫我們自我節制免於失控，這讓我想起了二千多年前的 柏拉圖 與 亞里士多德，因這三種工具也正是他們極力提倡的美德，亞里士多德 更認為偏激只會把你帶離幸福，真正幸福之道就是保持“中道”(Golden Mean)，"中道"也是 柏拉圖 提倡第四種美德："正義"的真正內涵，當中與我國聖人 孔子 的“中庸”、老子 的“守中”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可見無論何時或何地之聖賢之士，學問到了極致時所得出的道理也都是殊途同歸！

                                                劉鼎文

lautingman@gmail.com

http://justicedebate.blogspot.hk/?m=1